「你嫁給我兒子了，這間房子就是我們家的，我兒子的就是我的，我想給誰就給誰。」婆婆氣急敗壞地指著我，聲音尖銳得像一根針扎進我的耳膜。

我站在客廳中央，手裡拿著房契，冷笑著看著她，「媽，這房子是我爸媽買給我當嫁妝的，房產登記上寫的清清楚楚是我的名字。你要把它留給小姑，問過我了嗎？」

 

那一瞬間，氣氛凝固得像冬日結冰的湖面。公公沉默著坐在沙發上，臉色陰沉，小姑則低著頭，不敢看我。只有婆婆還在喋喋不休，彷彿她的聲音可以掩蓋掉現實的真相。

這一幕，早在幾天前我無意中發現婆婆的遺囑時，就已經預料到了。

 

我嫁進劉家那年，才二十六歲。劉志是我的大學同學，溫和、體貼，和他戀愛的時候，他總是說，「我爸媽人很好，你嫁過來肯定不會受委屈。」那時候，我信了。

婚禮那天，我爸媽給我準備了一間三室兩廳的婚房，地段好，裝修也很精緻。

爸爸拍著我的肩膀說道：「這房子是給你的，就算以後日子不好過，也別忘了自己的底氣。」我聽得有些心酸，覺得爸媽是想多了，劉志對我那麼好，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？

 

婚後第三個月，婆婆提出要搬進來住。理由很簡單，他們家的老房子年久失修，住著不方便。劉志跟我商量時，我猶豫了一下，但是想著他們畢竟是長輩，還是點了頭。於是，公公婆婆帶著大包小包搬了進來。

那一住，就是整整八年。

這八年裡，矛盾像藤蔓一樣，悄無聲息地生長著。剛開始，婆婆還會對我客客氣氣，說這房子是我爸媽陪嫁的，她住著都不好意思。但後來漸漸地，她的態度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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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，家裡的大事小事她都要插手。

沙發髒了，我說換一個新的，她卻說：「浪費錢，洗洗還能用。」廚房的鍋壞了，我買了個新的，她又嘮叨：「你們年輕人不知道節約。」

更過分的是，她甚至開始對外宣稱這房子是她兒子買的，說什麼「我們家條件好，婚房都是全款買的」。

我沒有戳破她的謊言，只是默默忍著。她是長輩，我不想讓劉志為難。

 

最讓我寒心的是小姑劉玲。

劉玲比劉志小五歲，還沒結婚。這幾年，她幾乎把我家當成了旅館。每次來了就住上好幾天，吃飯不洗碗，衣服堆著讓我幫她洗。婆婆還總是一臉理所當然地說：「她是你小姑，幫點忙怎麼了？」

有一次，劉玲帶了幾個朋友到家裡聚會，喝酒划拳，吵到半夜。

我實在忍不住了，敲了敲她房門，說：「玲玲，已經很晚了，你們能不能小點聲？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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